9.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剖析:此句的意思:因此,学生不一定不如老师,老师不一定胜过学生,懂得道理有先有后,学问和职业技能各有各的专门研究,如此罢了。
这是作者援引圣人从师的事例后,对师生关系、师道关系的全新概括。这一思想表现了一种动态观,用相对的、发展的眼光看待师生关系,将老师和学生之间那条人为的固定的界限取消了,并对自古以来的“师道尊严”的传统提出了挑战。这在当时,不仅遭到士大夫阶层的鄙视和痛恨,也不为一般人所理解。
10.李氏子蟠,年十七,好古文,六艺经传皆通习之,不拘于时,学于余。余嘉其能行古道,作《师说》以贻之。
剖析:“古文”,这里指先秦两汉时期的散文。在唐代,韩愈不是第一个提倡“古文”的人,却是一个集大成者。他无论是在文学理论还是在创作实践上,都有力地促成了“古文运动”的兴起、发展,并身体力行,培养了大批有志于古文创作的年轻人。“六艺”,指《诗》《书》《礼》《易》《乐》《春秋》六部经书。“经”,即经书,儒家的典籍。“传”,指解释经书的著作。古道,古代的从师之道。“不拘于时”,为被动句,译作:不被(当今耻学于师的)时俗所束缚。
李氏子蟠,年纪轻轻,且已很有才华,可他却能冲破耻学于师的时俗,真是难能可贵。
这里,韩愈点出了写作本文的缘起——“嘉其能行古道”,鲜明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同时,也可以说是对后生的奖掖,对后生的期望。
二、重点语段
“嗟乎!师道之不传也久矣”至“今其智乃反不能及,其可怪也欤”。
剖析:《师说》整篇文章写得都很好,尤其是第二段写得更为精彩动人。作者一连安排三层对比,来对士大夫们不重视师道的愚蠢行为进行批判和讽刺,笔端饱含感情,真可说嬉笑怒骂,淋漓尽致!
首先,从“圣益圣”缘自虚心好学,“愚益愚”乃因为“耻学于师”的事实上,兴叹“圣人之所以为圣,愚人之所以为愚,其皆出于此乎”,这证明了惑而从师其惑能解,惑而不从师其惑难解。文章借“惑”与“不惑”会导致贤圣与愚笨,将“师”的作用由抽象定义化成了具体内容。作者毫不掩饰自己的观点,一臧一否,十分鲜明。
其次,从有人“爱其子,择师而教之”,自身“则耻师焉”的现象上,笑叹“小学而大遗,吾未见其明也”。孩子句读不知倒去求师请教,而本人“惑之不解”却反而不从师学习,像这样爱子而不自爱、学小而弃大,岂不糊涂!作者无可抑制满腔怒火,大加抨击,讽刺挖苦,真是妙语解颐。
第三,从“士大夫之族”见识的浅陋及虚荣心理的言行上,感叹“呜呼!师道之不复,可知矣”。并接着忧叹“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君子不齿,今其智乃反不能及,其可怪也欤”。神巫、医生、艺人和各种手工业者,他们不以相互为师感到耻辱,而士大夫之间却鄙视以能者为师的做法,所谓“位卑则足羞,官盛则近谀”等等的谬说,反映了他们中耻师之毒很深。他们自诩高明,自命不凡,而实际上反不如被他们看不起的这些人。作者用无情的揭露,以犀利的言辞,表达了对他们的不满,告诉人们:他们的自我夸耀,只不过是表明他们的无知罢了。因为文章前面早已说清楚了为“道”求师“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的道理,所以这里没有再就士大夫一类人计较于“彼与彼年相若”而不愿“不耻相师”和羞愧于向“位卑”者学习以及怕有“近谀”之嫌而拒向“官盛”者求教的一系列的错误论调,逐一加以驳斥。但本段开头的一连三叹,无疑就是对他们这些错误论调的全盘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