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重行行》备课资料
2019-03-30诗中淳朴清新的民歌风格,内在节奏上重叠反复的形式,同一相思别离用或显、或寓、或直、或曲、或托物比兴的方法层层深入,“若秀才对朋友说家常话”式单纯优美的语言,正是这首诗具有永恒艺术魅力的所在。而首叙初别之情--次叙路远会难--再叙相思之苦--末以宽慰期待作结。离合奇正,现转换变化之妙。不迫不露、句意平远的艺术风格,表现出东方女性热恋相思的心理特点。
二、《行行重行行》艺术手法赏析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这是一首在东汉末年动荡岁月中的相思乱离之歌,写一女子对长期远离的情人的沉痛思念,情真、景真、事真、意真,读之使人悲感无端,为女主人公真挚痛苦的爱情呼唤所感动。人生“悲莫悲兮生别离”,情人间会面无期的离别之恨,更会使他们终日怅惘,心灰意绝。作品抒发思妇的离别之苦,盼望之切,相思之痛,无端的猜疑,以及岁月催老、空负佳期的悲怆,欲说还休,欲罢不能,只好强自宽解的自怜,真实而生动地刻画了这一特定情势下女方当事人的曲折心理,表现了人类共有的复杂情感,因此具有永久的艺术魅力。
作品章法摇曳,回环往复,文势奇纵而又高浑自然。前六句追述始别,夹叙夹议。首句即以涵盖全诗之势竦起,接写道路之长,间阻重重,然后以“会面安可知”一顿,补足上文并勾起下情。中六句正叙相思之痛,用的是比兴衬托手法。先以“胡马”二句横插一笔,以动物的本能比方人类的自觉,希望情人尽可能地向自己、向家乡靠拢。想象奇诡,警策有力。接着笔锋一转,写情人与自己非但没有靠近,反而日趋遥远。这给她的内心造成了严重创伤。“衣带日缓”暗示自己的瘦弱,间接写情,以衬思念之切。“浮云蔽日”则是猜忌:她怀疑有“第三者”插足,使情人忘却了自己。无端猜忌是在抒发其期待屡空后的一腔幽怨。文势突兀奇纵,全诗进入高潮。后四句缓收全篇,写岁月催老,徒思无益,决心“努力加餐饭”。用爽语作结,使我们看到了思妇性格的另一面。但她的爽朗敌不过她的痴情,明日一早相思还会重演,因此这仅只是一种强自宽解。在章法上,结句与“衣带”一语相呼应,针线细密,回环无痕。就全篇而言,首叙初别之情——次叙路远会路难——再叙相思之苦——末以宽慰期待作结。虽然多次换笔换势,曲折往复,但始终一气相生,处处妥贴,浑然一体,达到了自然天成的程度。
本诗的此兴手法新颖别致,语意奇警。“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借鉴了屈原“鸟飞反故乡兮,狐死必首丘”(《哀郢》)的语意,并开启了陶渊明“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归园田居》)的创新法门。虽然,屈诗突出了誓死归根的意志,陶诗唱出了对自由的渴望,与屈陶相比本诗有些温厚,但却适合思妇的身分和心境。作品用衣宽暗示体瘦,以衬人物的痴情,震荡读者的血脉。影响所及,有陆机的“揽衣有余带,循形不盈襟”(《拟行行重行行》);萧纲的“欲知心恨急,翻令衣带宽”(《当垆曲》);终于出现了柳永的“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凤栖梧》)的千古绝唱。《西厢记•哭宴》:“听得道一声‘去也’,松了金钏;遥望见十里长亭,减了玉肌。”这一精采绝艳的曲辞,显然也从本诗受到过启发。诗中的游子虽未出场,但“行行重行行”即是其写照。联系汉末文士的共同遭遇,也可想象其奔波不已、以图仕进的辛酸。因此,本诗借思妇之口,同时也唱出了一代文士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