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尤其着力刻画了荆轲这一侠士形象,对这一形象作者持敬仰、歌颂的态度:他反抗强暴、有胆有识、大智大勇、视死如归,是一个英雄形象。
作者一直把荆轲这一形象放在尖锐的矛盾冲突中描写,使他的个性得到充分的表现。文章开头,仅寥寥几笔,便交代了秦国已经“破赵”并“虏赵王,尽收其地”,而且“进兵北略地,至燕南界”,这说明燕国已危在旦夕。在如此急迫的形势下,燕太子丹必须选用最理想的人来解决这最急难的问题,他选定了荆轲,并向他求教对策,这说明荆轲这一人物不同凡响。事实完全证明了荆轲非但是个“为知己者死”的侠义之士,而且在重大事件面前,表现很勇敢果断,思想深邃,计划周密,深谋远虑,他决不以“匹夫之勇”贸然闯入“不测之强秦”,而是事先提出“行而无信,秦未可亲”的关键性问题,并进一步提出要投秦之所好——即使秦得到樊於期的头颅和燕国肥沃的地方督亢的地图,而燕太子丹从人情考虑不能接受以樊将军头颅作信物这一建议。在这一内部次要矛盾中,荆轲从大局出发,私自会见了樊於期。他的勇敢果决,城府之深,擅于辞令,在这对话中都得到了极其充分的表现。他先向樊将军报告了秦国对他及其父母宗族的惨无人道:“父母宗族,皆为戮没”,“购将军之首,金千斤,邑万家”,这激起了樊将军对秦王的刻骨仇恨。他仰天太息流涕”而又苦于无法报仇雪恨。在这火候中,荆轲提出了“一举两得”的办法,樊将军急不可待地上前曰:“为之奈何?”荆轲才乘势说出:“愿得将军之首以献秦”,并生动地叙述了如何刺杀秦王的打算,紧接着发问:“将军岂有意乎?”樊将军立即“偏袒扼腕而进曰:‘此臣日夜切齿拊心也,乃今得闻教!’”于是自刎。对于樊将军的自刎,太子丹十分悲痛,但为完成刺秦王的重大使命,所以又从人力和物力方面为荆轲赴秦作了准备。文章写到此处按常情荆轲应立即去秦完成使命了,但却“顷之未发”,这里不但情节曲折,而且主要是为了表现荆轲的计划周密,“年十二杀人,人不敢与忤视”的秦武阳作为他的助手,他或许认为人力单薄,或许担心秦武阳有勇无谋,因之在等待一个自己了解的朋友,共同完成使命。而太子丹心急如焚,“太子迟之,疑其有改悔”甚至想“先遣秦武阳”。荆轲虽与太子再次产生矛盾,但他忠诚大度,虽然心情沉重,但仍“就车而去”,为太子丹赴秦完成大业。至秦后,表现荆轲智慧超人的第一件事便是“持千金之资币物,厚遗秦王宠臣中庶子蒙嘉”,使之替他在秦王面前美言,而达到“秦王闻之,大喜”、“见燕使者咸阳宫”的效果。表现荆轲勇敢、机智的另一件事是:当“秦武阳奉地图匣,以次进。至陛下”时,他突然“色变振恐”。他的这一表现立刻引起“群臣怪之”,这是一个多么令人紧张的场面啊!而荆轲应付自如,镇静机敏,他“顾笑武阳”,似乎在安慰和鼓励一个未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不必紧张,一切都会好的!”另外,一面又替武阳向秦王道歉:“他因为是个粗俗之人,未曾见过天子,所以有些害怕请大王原谅他些。”这一席话,既替武阳的异常举动作了合乎情理的解释,也抬高了秦王的身份,秦王因此消除了对燕国使者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