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之道》教案
2019-01-28孟轲讲了一个关於经济政策上过犹不及的故事:周人白圭是个好心肠的经济学家,建议更改税制,把当时实行的“什一而税”降为“二十而取一”。孟轲指出,这种低税率适合於北方貉国那样五谷不生,唯黍(一种称为黄米的杂粮)生之,无城郭宫室、宗庙祭祀之礼,无诸侯币帛饔餐,无百官有司的後进少数民族地区;如果行之於中国,不顾“器不足用”的後果,将造成“去人伦,无君子”“不可以为国”的倒退恶果。白圭听了,明白了它的不可行性。孟轲以为,如果违背了体现中庸原则的尧舜之道,把税率降得偏低,就成了大貉小貉,反之,过於加重税收,则大桀小桀也。(见《孟子.告子章句下》)可见经济政策上过头或不及的量变,会造成政权性质恶化变质。
《论语》中说的“子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等片语中,每个“而不”後面的字儿,非过即不及也。
中庸反对过头和不及,但不是“和稀泥”、简单折衷,不等于不讲原则的平均主义。中庸之道崇尚和平渐进,但并非无原则的和平主义者,不排斥必要的战争,主要指反抗侵略的战争、为消灭战争而战的“以至仁伐至不仁”的战争,以及迫不得已而为之的暴力抗争等。
在一切可以量度的应用科学范畴,像上文提到黄金分割比例体现视觉最佳效果;或要种好庄稼,土壤酸度必须适宜;或根据不同国情制订适当的税率那样,中庸之道不仅有其科学的定性要求,而且应能在实用层次上做到定量分析,可以计算、检测和考核。
人世一切失误,其实无一不是“过”或“不及”的後果,教训例子俯拾即是。万物之灵之高明,在於透过万花筒般的无数表象,悟出一个“无过无不及”的优化求中道理,并进而掌握这个优化求中的主要途径,方能落实求中的具体措施。
(3)和而不同
什麽是人际关系范畴优化求中的根本途径?一言蔽之“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论语.子路》)也。
“和”与“同”,在汉语中可以是同义词,但在这里是有区别的。事物通过变革达到实质上的统一或调谐状 态,叫做“和”;掩盖或否定事物的矛盾,只求表面上的整齐一致,谓之“同”。
如前所述,孔子鄙视那种善恶不分、含糊苟且、两头讨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同乎流俗,合乎污世”(《孟子.尽心章句下》)的折衷主义者,称之为“乡愿”,贬之曰“乡愿,德之贼也”。与“乡愿”迥异,中庸之道反对折衷主义者的“同而不和”,赞成“和而不同”。
中庸之道是求“和”之道,以“不同”为求“和”的前提和必然。
与孔子同时代的晏婴曾举烧汤为例,解释“和而不同”的涵义。他说所谓“和”就象厨师拿水、火、醯(相当於醋)、醢(鱼肉等制成的酱)、盐、梅等不同甚至对立性质的物质操作调合,烹饪鱼肉,“济其不及以泄其过”,使其品味恰到好处,成为享用满意的佳羹。单纯的“同”就如以水调剂水,不用火、醯、醢、盐、梅等配合,必然乏味到无人问津。
今就人际关系(人与人,人与社会)上的“和而不同”作一点说明。
凡循中庸之道决策,必有其共识基础,方能集合众人力量进行贯彻,这就是调谐意义上的“和”。“和”绝不意味着没有或无视不同意见,相反地,中庸学说肯定事物的复杂性和矛盾的普遍性,视“不同”为理所当然。孤立的单一的因素不能构成完美的事物,相信唯有让介乎极端之间的各种异见,特别是对立因素充分沟通、辨析,折冲,兼容其合理因素,加以运筹统合,达到统一或调谐,方才能够得中,从而导致美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