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偶然?还是必然?

2019-07-26

  六岁那年的国庆节,我回到泰山脚下的那个小山村,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地方,家里有和我年龄相仿的弟弟,每个假期,这个小山村都给我带来无与伦比的快乐,能让我享受到城里享受不到的乐趣。回到老家,脚都没站稳,就和弟弟提着小水桶、拿着小铲子兴高采烈的玩沙子去了,我们用手挖坑、摆长城、造建筑、向对方的脸上、身上抛洒,嬉笑打闹,忘乎所以。回到家的时候,才感觉到手心火辣辣的痛,洗掉手上的泥沙,十个手指肚红彤彤的布满了血丝,钻心的疼,妈妈捧着我的手,笑容满面地脸上立即布满了哀怨,轻轻抚摸着我的手心,自言自语的说:“怎么会这样呢?都怪我!怎么会这样呢?”家里人听到这异常的语气,都跑过来心疼地说:“还能是挖砂子挖的?怎么办啊?”在众说纷纭中,最后爸爸、妈妈决定先涂一层愈裂霜,再戴副手套保护一下,并不准我再去玩沙子。在众多亲人的关爱下,手似乎没有那么疼了,假期也溜之大吉。回到滨州,手的情况并没有好转,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爸爸、妈妈一遍又一遍的端详着我的手,一次又一次的问我:“痒吗?疼吗?”无奈之下他们带我去了滨州的医院,在专家简介的栏板前,他们仔细地掂量着皮肤科的每个医生,这个医生是硕士……那个医生是博士……这个擅长湿疹……那个擅长银屑病……就在我等的快不耐烦的时候,爸爸妈妈终于达成了一致意见,选好了医生,接下来就顺利多了,结果医生轻描淡写的说:“是湿疹!”并开出一堆药膏。妈妈一脸严肃,小心翼翼的问医生:“是玩沙子造成的吗?能康复吗?这些药膏有没有副作用?怎么用啊?饮食需要注意吗?”医生都快不耐烦了:“回去试试吧!”

  用药一段时间后,效果还不错,一层层的脱皮现象慢慢消失了,一家人又恢复了往日的幸福。事与愿违,第二年的春天,手又开始脱皮、出血丝,又痒又疼。爸爸、妈妈不再相信滨州的医生,带着我到了省城济南,连着看了三家医院---省立医院、省中医院、齐鲁医院,选医生,小心翼翼的询问,慎重的斟酌处方,这样的剧本重复了三次,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秋风初起的时候,父母满怀焦急,满怀期待的带着我来到了北京,协和医院、北京儿童医院、北大医院,都留下了我们求医的足迹,也满怀希望和欣喜地带回了种种 “首都”的药物。我渐渐习惯了一年2次的脱皮和疼痛,父母也在每年春秋这个气候最宜人的季节紧锁着眉头。

  一次偶然的机会,妈妈听说滨州的一个老中医对疑难杂症有独到之处,就迫不及待地拽着我去了,那个老爷爷慈祥、和颜悦色地仔细询问着每个细节,妈妈满意的带着一包包中药回了家,对着那张药方,找出了一本厚厚的书,一味一味的查找,最后高兴的说:“还是中药好,没副作用,不像那些外用激素药膏,得不偿失!”。那些褐色的液体可真难喝啊,妈妈仔细而又认真地煎药,不厌其烦的鼓励我,我皱着眉头喝了六十多幅,这个让一家人头疼的季节就又仓皇逃走了。

  日子从来都不知道歇歇脚,眨眼间,我读四年级了,手脱皮的老毛病也再次光顾,这次比以前手疾更加肆无忌惮,手心、手指痒得我不知所措,我着急地说:“我想把皮肤划开,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让我这么痒?”,听了这话,妈妈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父母决定再上北京求医,他们彻夜未眠,在网上搜索着每一家医院,每一个医生,最后把目标锁定在两个人身上,一个是空军总医院的杨雪芹——皮肤病方面代表着国家的权威,博士生导师,从美国回来的专家。另一个是中国中医科学院西苑医院的副院长——黄尧州,他曾经研制出了治疗非典的药物,获得国家突出贡献奖。在北京看病挂号的艰难众所周知,需要夜里2点就起来排队,爸爸妈妈却劲头十足,没抱怨过什么,求医的细节自然也走不出以前的那些老套路,两个医生都看过了,这次黄院长开的中药是熬制好了泡手,不需要内服,这让爸爸、妈妈放心不少,觉得可以少受些药物的毒害,他们这次不用争吵了,一致决定用中药。

  又一个姹紫嫣红的春天,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我们全家人一起庆祝顽疾终于离我远去,妈妈笑咪咪的和爸爸说:“看了这么多医生,手病竟然被9元钱一副的中药洗好了,真是奇妙啊!为这个偶然干杯!”我却不这么认为,长这么大他们可没少操心,于是我站起来反对妈妈的观点:“这决不是偶然!你们这么执着的给我看病,不厌其烦选医生,什么困难在这份沉甸甸的爱面前也无路可逃,这是必然!”爸爸、妈妈开心的笑了。

  评语:文章从小事出发,以看病的历程为主线,在叙事中隐含着父母对子女的浓浓爱意,子女对父母的感恩,语句简洁朴实,文章在结尾表达感情,以结尾呼应题目,真实自然,画龙点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