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沉闷的“脚步声”在心中
六年级语文三班 李涵豫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题记
在我的书柜里，陈列着一排按摩器和痒痒挠。按摩器外形很乖，木制的圆脑袋上长着一张大眼翘唇的笑脸。肚子下方连接了五个短短肥肥的脚。悠闲的时候拿着它的脑袋在身上按来摩去很舒服。更多的日子，它们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直到老化开裂。
在不同时期不同地点购买的按摩器，统统来自同一个人，一个有着不同寻常的沉闷的脚步声的老人。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我家附近的芳草步行街。几年前的夏夜，我们到步行街乘凉，妈 妈敏锐的耳朵一下子就从循环播放的舞曲中分辨出了节奏独特的“咚、咚”声。循声望去，一个穿着厚衣服的老人正逆着灯光慢慢走来，他只有一条完整的左腿，右腿从膝关节以下被一截铁棍所取代，最下端焊着一块椭圆形的铁板，沉闷的声音便是这假肢踩到地面上所致。自制的假肢较左腿短了一截，被一层层的布条胡乱地捆在了断肢上，深一脚浅一脚地移动着，让人不由自主生出一腔酸酸的感觉。歌舞升平的世界怎会有这样的老人？老人并非乞丐，背上破旧的布袋里，胸前吊着的竹扁里整齐地放着仅有的两种商品——按摩器和痒痒挠。“这个十块，这个五块！”老人喘着气，费力地报出了商品价格。“一样拿一个。”妈 妈没有还价。从此，我们开始有了特殊的收藏癖好，每见他一次就多一个痒痒挠，也多一个按摩器。
那老人记性不太好，总记不住我们，总会向我们走来，总会卖给我们东西。
这两年，老人的活动范围转移到新光路一带，只要坐进肯德基，妈 妈就会四下张望，盼望那个苍老的身影再次出现。
来了！果然来了！踩着不变的节奏向我们走来。冬天来了，老人还是那身衣服，粗糙的手指被冻得通红。妈 妈改变主意，装作视而不见。老人在肯德基里缓缓地转了两圈后，怀着失望与茫然向大门走去，眼看就要出门了，妈 妈终于按捺不住，腾地一下迎了上去。拿出一张二十元纸钞。“我要这个，给我十元。”老人艰难地取下包，摸出一个纸折的钱包，小心翼翼地打开三层广告纸，2张十元和几张五元寂寞地摆在一起……这还不够我吃一次肯德基！
“你们儿呢？他不管你嗦？”妈 妈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了一个她早就想问的问题。“他要养儿，我自己养自己。”老人喘着粗气，可我们却哑口无言。
这就是大人眼中的不孝子？老人养了儿子，儿子却只管自己的儿子，只顾幼吾幼不顾老吾老。孤苦伶仃的老人就只能在瑟瑟秋风中自己讨生活了。当他的儿子变成老人时，是否也会四处兜售小小的按摩器！
昨夜寒风又起，许久未见的老人，留在我心中沉闷的“脚步声”不知又会在哪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