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往事4

2019-02-21

  追忆往事徐明淏天气总是那样捉摸不透。早晨的天空乌云密布,泫然欲泣,可一到中午,太阳明晃晃,没有任何伏笔地从云中探出,竟似油然而生几分燥热的夏意。

  我想起升学的那天。

  彼时,似乎也是这样的天气。教室外时时传来阵阵蝉鸣,透过玻璃窗的刺眼的骄阳直射在我一直没有变化的位置上。那天起,我就坐于此处,四周环顾一张张稚嫩又陌生的面孔,将要一同走过四年的同窗们。在那天放学的路上,我认识了代子桐,我管他叫老代,“老”,因为他那张稚气的脸上有些坑坑洼洼,反而显得饱经沧桑。他的身上带有一丝痞气,却不惹厌。他的调皮劲让所有的任课老师又爱又恨,但永远是喜爱占上风。

  翌日放学时分,忙碌的人行道上有了三个同步的身影。从那时开始,我和老代还有戚成习惯于结伴而行。一路上有的是老代在那里滔滔不绝着小学那些“光辉岁月”。从那时开始,从我坚信,他俩会是一直陪伴我走完四年的兄弟。

  某个一如往常的放学时分,一如往常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他告诉我们,下学期,他就要回老家了,表情一改往日的没心没肺,有些凝重。那个一如往常的放学路上,夕阳依旧。我怎么会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呢?我怎么就没放在心上呢?

  返校日,看见了一个空荡荡的座位的我,眼望陆续到来的同学,陆续坐满的课椅使那个无人的位置愈发格格不入,变得越发紧张。铃声响起,似乎宣告着老代确已离开的事实。那天放学,不再有聒噪的喧哗,我和戚成一路无语,路过他家的时候,我俩不约而同地地望向了他家的方向。

  初一的暑假,老代回来了——突然地出现在学校大门口。我和戚成准备离校时,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人长高了,一扫曾经的疯疯癫癫。我惊喜地邀请他进来看一看班主任谢老师,不想被门口的执勤老师拦下了。“要签个名再进去。”执勤老师冷冷道。

  “这不是外人,以前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我惊异于我因为神情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尾音。

  “那也要签名,登记,这是校规!”

  “算了算了,我登记吧。”老代拦住我,像是要替我解围。

  我自然是不服气的。“这校规也太不人性化了。”我喃喃了一句。岂料被老师听见,刺耳的批评在所难免。直到看完谢老师后回家的路上,我仍是不服气,老代一直在安慰我,开导我。要是换作以前的他,怕是会同我一起骂骂咧咧。

  那天放学的路仿佛从前,又有了老代的滔滔不绝——不停地讲着他这一年在老家的故事。独在异乡为异客,学习的紧张,父母的疏忽,我眼前的老代再不像以前那样调皮,变得成熟懂事了。

  相逢总是短暂的,几多寒暄,转眼离别,我不舍地望着他渐行渐远,倏地,他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回过头来,给了我一个一言难尽的微笑。我亦回应着,看着他的背影融化在落日余晖中……

  片刻空想,点滴追忆,铃响了,思绪又被拉回课堂,谢老师匆匆走进来。“class begins”我却无心去听,只情不自禁的望向老代从前的位置,脑中又浮现了他因为不好好敬礼而被谢老师骂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