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想家

2019-02-14

  人们迫不及待的表达着自己,但他们却找不到自己

  ——题记

  五年级的时候,班上转来一个挺可爱的小女孩。我不是自来熟,也从不会因为好奇而凑上前去,迫不及待的将他们拉入自己的关系圈。我的圈很小,受不住那么多人的嬉闹。那么与我身边的人,大家也只不过是肤浅的认识,却也没什么太大的交集。

  可后来,我和新同学成了很好的朋友——她有点天然呆,爱说很多很多小细节。像什么,今天我的同桌上课偷偷拿走了我的橡皮,被我发现了;今天老师上课的时候头发没扎好……而我就站在她旁边听她说。她爱讲,我爱听,彼此都不会觉得无聊。之后无意间听她妈妈说,她刚转入这个班的时候,老师就让她要多跟在一块玩,说别看这孩子平时大大咧咧,可她单纯。

  那是我第一次听说,大人们口中,自己的模样。

  当初的自己,是个完全的喜形于色,被男生拽了一下辫子,就会跑上大半个操场的疯丫头——没有束缚,没有羁绊,可以毫不顾虑的奔跑在如茵的草地上,烂漫的阳光下。

  无忧无虑——那是十二岁之前,最好的自己。

  大人们为什么总要皱着眉头,一副很深沉的样子?也许是经历了太少,那时的我,还无法理解他们眉头紧锁的深邃,眼神深陷的空洞。

  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六年级的时候,我终究还是跟大多数人一样,甚至比他们更早的走进了,那个曾让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大人们的世界。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会专注的发着呆,默数着分针嘀嗒许久;会刻意的压低帽檐,把双手插进口袋,一遍又一遍的哼唱一个又一个的“十年”。

  紧接着的小升初毕业考,我没进前五十。当妈妈遇到老师的时候,老师跟妈妈说,“他估计以后也就这样子了,太早熟……”之后,日记本被打开,本子被撕碎,我开始彻底的沦陷进绝望的深渊。如今,母亲却也总抱怨着,对凡事都毫不在意的,冷血的我。也许这是真的,但也许也只是她这么认为。我开是不理会她兀自的发狂,只是当那些话不争气的钻进耳朵,心有时还是会疼的抽搐。也许就在那时,铺天盖地的雪将其埋葬,恍惚觉得,自己回不去了。

  之后的每一天,还是会冲那些男生们大声的吼,只是有时急红了眼,愤怒的扑过去时,他们便不敢再向前戏弄。渐渐地,身边的人,更少了。我开始伪装自己,安静下来。还是会和先前一样傻笑,玩闹。可每当黑夜来临,身边的人都渐次散去。庞大的恐惧和寂寞还是会卷席而来,将我包裹,缠得窒息。我的脑子里开始参杂进不知名的笑声

  -都说只有老人才喜欢回忆,我想我是老了,一停下思考,就会忘记很多。

  ”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忧郁?“下课发呆的时候,同桌凑到跟前,”有么“我笑,”你脑子坏掉了噢“只是,真的很明显么,我埋下头去。我只不过是在练习,怎样安静的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

  马戏团的小丑,涂着浓厚的油彩,滑稽的笑。小丑不会有伤心,因为没有人看他哭过啊。但小丑很开心却也很自卑,他只能活在面具的阴影之下,当给了别人太多快乐的假象,人们就忘记了,小丑也会难过。

  太久的,在他人眼中形成了一种印象,即使当它改变,也总是不容易被接受的。

  我不是小丑,从不涂抹滑稽的油彩,但社会中飘荡的浮尘遮掩了人心,我还是看不清我自己。

  那么,观众席下的笑声,对于我,真的很重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