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凳湖(节选)教案
2020-01-08在祛魅世界中,现代性的偏执将事实与价值推向绝对二分的极致。工具理性就此将精神性的一切价值从我们生活中的各种领域排除出去,并成功地用可计算的手段取代了不可量化的目的和伦理。自然问题就这样被简化为环境问题,通过某种技术将其分割并以各种物理概念来命名,譬如说臭氧层、酸雨或白色垃圾。我们都知道,直到不久之前情况还是如此:否定目的、方法万能的机械理性凌驾于一切之上。计算指数的进步主义,比如国民收入总值一类,就像一架悬梯,每个现代社会都顺着它往上爬。而•进步主义是一部只升不降的悬梯,全自动,无人驾驶,盲目向上,人们既不知如何走出去,也不知它会停在哪里。我们都在现实的威胁下,但却还在不断地追求进步。进步的宿命论和计算的非理性正在为各种形式的毁灭创造条件,使所有毁灭的方法都变得正当,让人们欣然地去接受,直到超过限度的增长把我们彻底压垮。
过去的人在自然之中拥有一种目的,并且从自然那里继承了人类的天性,所以人能将目的拟人化,要么将人的能力和天性归结于神,受制于神;要么认为自然与人类一样,对人的目的进行判断,然后决定支持或反对。而今天,机械科学使人丧失了目的,就像失去了自己的影子,对与错之于他不再具有判断意义。人们以非个人化和不偏不倚的方式去解决生活中的问题,不再考虑我们自身的命运,不再关注问题解决的意义本身。我们的存在变成缄默的集体,冷漠的人群。
最后,科学的变质还体现在它对我们现代社会的僭权。过去大家都认为,科学提出建议,决定权在社会手中,比如先有了直流电和磁性的发明,然后才有在民用或军事工业中的运用。如今,社会提出建议,决定权到了科学手里。科学不仅凌驾于公民之上,也远离了公开的辩论。科学与人类之间距离的拉大使热爱变成了恐惧。
突然之间生活中有了许多新感觉:居然有树林,树林生命般地葱郁而非理论似的灰暗,鸟儿正在歌唱,人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形体。
生态政治:还自然之魅的钥匙
自然问题重新出现的背景,是人在自然中的定位出现了危机。生态运动打破了社会与自然的分离和对立,超越了机械理性的禁忌,重新赋予自然情感和自然理念以合法性。
( 一 ) 自然与自然主义意识。
自然是我们的感觉和思维直接可以触及的,是我们所熟悉的水草花虫,山川河海,是人类生息劳作的地球家园。四季更迭, 日以继夜,人们与自然融为一体,他们就是自然。 自然原本是一种朦胧神秘的东西,充满了各种藏身于树中水下的神明和精灵。各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创世神话和连接宇宙神灵的巫术法器、咒语祷告、天人感应、信仰体系,以此表达爱恋与仇恨、恐惧与渴望。巫魅的象征符号,甚至使巫魅的自然产生人们日常中难以遇见的奇迹。
因而,人类学家塞尔日•莫斯科维奇不无惋惜地把人类与自然关系的割断称为“新石器时代的结束”。这一过程表现为:
(1) 无属地化。人类群体在脱离居所和生产的同时,在世界各地散播并重组,陷入一种连续的反复,失去了与地球的接触,也失去人与人之间的接触,成为麻袋里相互挤压却毫无关系的土豆。
(2) 标准化。凭借完美主义者典型的无所顾忌和狂热精神,人类为自己建立起一种生命的典型或者所谓完美的标准,个体或群体再也不能自由选择自己的存在方式,而只能或者必须实现这种被视作更好或者更高的标准。工具标准化,消费标准化,市场标准化,战争标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