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峡考古实习总结

  m24的出土器物中我最偏爱的是一件铜蒜头瓶,它的曲线优美从容,在舒展的器形中仿佛包含着人类永恒向上的积极追求。田野发掘工作虽不像大多数人想象的那样轻松、浪漫,但是在发现的那一刻,考古工作者会觉得之前付出的所有努力以及承受的所有辛劳都是值得的,这是一种难以复述也难以为他人所分享的幸福,因为它深深浸渍了我们的汗水和心血。

  在用竹签刮掉陶器表面上泥土的时候,在用小刀剔除铜器上锈渍的时候,暴露出来的就是历史——真实的历史、感性的历史,但是考古学的探索不只如此,观察和记录细节是为了后续的分析以及思考。考古学研究的方法可以形象地用实习中的一项基本工作——拼对陶片为例说明,想从大堆破碎的陶瓷片中拼对出可以修复的器物看似困难,其实有规律可循,工作的第一步是按陶质、陶色、胎质、釉色、可能属于何种器形等标准进行详细的分类,在逐步缩小范围后才能提高拼对的成功率,但最后的成功还是离不开对陶片的细致观察和不断的试验,在这个过程中,个人的判断力、记忆力和想象力都会得到充分的调动和锻炼。对照于考古学研究,比如此次实习中我负责的11号房址,就是将分布在近10个探方内的石条、居住面等遗迹进行归并、总结才呈现出来的,单个探方内看似缺乏规律的遗迹就像一块块陶片,如果从整片遗址的高度上进行观察并把它们按方向、材质、建筑方法等标准进行分类和重组,就能从中“拼对”出一处长30余米、宽近20米的大型房屋遗址,不仅如此,进一步的分析还会发现房屋不同的功能分区并且再现房屋不断扩建的过程。

  田野考古发现的永远只是历史的物质碎片,重现历史原貌是对这些碎片基础性的研究和分析,地层学和类型学都可以视为遗物和遗迹的分类办法,是为进一步的规律性研究所作的必要准备,只有不断的观察和思考才能从混乱中发现规律,在局部中洞察整体,才能真正拥有一双可以穿越历史迷雾的眼睛。

  回到XX年曾经工作、生活过100多天的地方再次实习,我不会像三年前那样在离开学校时还对自己的理想和命运满心好奇,也不会像当年那样对未来有些不安和担心,我很快就与三年未见的老乡们重新相认,很快熟悉了已被三峡大坝改变的山形地貌,认真工作,纵情山水,我也更多地享受到实习工作、生活中的快乐。这些快乐部分来自清新、美丽的田园环境,部分来自于轻松、自由的精神状态。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快乐甚至有些荒唐的点点滴滴,嘻笑之余深感自己没有辜负这段与长江做伴、与青山相对的良辰美景。

  在宜昌等待客轮的时候,我们在凌晨2、3点钟还在踢足球、打羽毛球。

  我们曾在客轮上欣赏巫山的夜景,水波揉碎了灯影,铺成出一片金雕玉砌般的富丽景象;我们还恳求船长用探照灯为我们照亮神女峰,企盼在无边的黑暗中看到那个已在传说中凝固千百年的身姿。

  我们曾在初到巴阳的时候发足奔跑,那天的阳光分外清澈草木分外葱郁,让人感觉仿佛来到了宫琦峻描绘的童话世界。

  我曾在探方内发掘到一件石雕的文官俑,它一度被虔诚的乡民抬进了土地庙。

  我们曾指挥民工在工地旁修筑简易的“大坝”以对抗不断上涨的江水,但后来“大坝”成了比赛打水漂和掷远的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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